這大概是我做過最傻的事情──沒有計畫的拎著東西來找戚晏。
站在高樓大廈之外,被警衛當成可疑人士,拒之門外。
我坐在門外階梯旁的黑色石磚上,糾結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手裡拎著他帶我吃過的綠咖哩,印象中他吃的很歡。
想著多點一份,然後就到了這裡。
卻躊躇著,手機螢幕的聯絡人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撥通了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嘿,我飯買多了。
今天咖哩飯買一送一。
好蠢。
高聳的大門難得打開,眼熟的人踏步而出。
「哎……」是之前領著我給戚晏做簡報的那的面癱男子。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
「你好。」我尷尬又不失理的笑著。
「你好,宋特助。」西裝男子驚訝卻不驚嚇。
我斟酌著該怎麼開口,畢竟下班後在別人公司前蹲點是很奇怪的行為。
「我們公司很感謝貴公司的投資,後來幾次有幸跟戚先生閒聊,聽他說很喜歡吃這家咖哩飯,今天剛好沒事經過這裡,順道帶來。」什麼爛藉口,自己講完很想咬舌自盡。
西裝助理波瀾不驚,探究的眼神掃了我兩下。
「宋特助不如直接連絡老闆,假如他還沒吃晚飯,應該會很樂意與你共進晚餐。」
高招,三兩句把話丟回來給我。
我在心底磨牙瞪眼。
只能使出殺手鐧。
「其實我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我解鎖手機,滑開相簿,找出那張心血來潮兩人合拍的照片。
面癱助理眼如深潭,思索一陣過後才說「請隨我來。」
他領著我到櫃台辦理臨時證件。
我低著頭跟他走進電梯,一路無言。
因為不敢直球戚晏,所以繞了個彎透過他的助理。
然而最終還是要面對他,就算我仍不知所措,猶豫不前,彎彎繞繞。
終究得面對。
叮──
走出電梯,唯一亮著燈並且敞開窗戶的就是戚晏的辦公室。
一步一步走進的同時,室內男人的談話聲流洩而出。
「你終於肯放過陳叔,明明不會下廚硬要他老人家傳授手藝給你,你簡直是變相逼他退休。」一個男中音的聲音。
「你也真行,把自己的手搞到滿目瘡痍,你到底是在折磨陳叔還是搞你自己。」另一個清澈的男聲說話。
「別太羨慕,這是我疼女人的方式。」熟悉的男低音,熟稔的自豪口吻。
「優秀,疼女人疼到每天喝悶酒,是誰最近每天找我們喝酒。」乾淨的男聲吹口哨,相當嘲諷。
「下次介紹幾個妹給你認識,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男中音提議。
「我這叫欲擒故縱。」戚晏口吻篤定。
「我只知道縱慾過度。」男中音的咬字帶著外國腔,似懂非懂。
辦公室裡一陣笑聲,歡樂輕快,隨意。
我拉著男助理前進的衣袖,停在外頭,步履沉重。
「我今天準備的份量不充分,還是下次再來吧。」很勉強的找了一個藉口,退後三步,轉身快步走進電梯,離開。
原來戚晏之前騙我說他很久沒下廚是假的,他少爺根本沒下過廚。
到底我該有多盲目,才會忽略他手上的傷,將他的付出視作裡所應當。
其實我並非完全沒看見他手上偶爾的刀傷,只是都不嚴重,我也就沒太在意,甚至沒有深究,很膚淺的聽信男人廚藝生疏的藉口。
我拎著飯,走著走著,又自己一個人回到公司門口,從人行道往上望,聳立的黑色大牆布滿大片窗玻璃。
這裡就是當初我避而不見,戚晏每天到公司外等著的位置。
我仰頭極目遠望,脖子痠痛眼睛乾澀。
那個笨蛋,這麼遠看的到毛線,他竟然還能天天來。
他一定是個傻子。
而我,似乎比他更傻。
# 简体
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傻的事情──没有计划的拎着东西来找戚晏。
站在高楼大厦之外,被警卫当成可疑人士,拒之门外。
我坐在门外阶梯旁的黑色石砖上,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手里拎着他带我吃过的绿咖哩,印象中他吃的很欢。
想着多点一份,然后就到了这里。
却踌躇着,手机屏幕的联络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拨通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嘿,我饭买多了。
今天咖哩饭买一送一。
好蠢。
高耸的大门难得打开,眼熟的人踏步而出。
「哎……」是之前领着我给戚晏做简报的那的面瘫男子。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
「你好。」我尴尬又不失理的笑着。
「你好,宋特助。」西装男子惊讶却不惊吓。
我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毕竟下班后在别人公司前蹲点是很奇怪的行为。
「我们公司很感谢贵公司的投资,后来几次有幸跟戚先生闲聊,听他说很喜欢吃这家咖哩饭,今天刚好没事经过这里,顺道带来。」什么烂借口,自己讲完很想咬舌自尽。
西装助理波澜不惊,探究的眼神扫了我两下。
「宋特助不如直接连络老板,假如他还没吃晚饭,应该会很乐意与你共进晚餐。」
高招,三两句把话丢回来给我。
我在心底磨牙瞪眼。
只能使出杀手锏。
「其实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我解锁手机,滑开相簿,找出那张心血来潮两人合拍的照片。
面瘫助理眼如深潭,思索一阵过后才说「请随我来。」
他领着我到柜台办理临时证件。
我低着头跟他走进电梯,一路无言。
因为不敢直球戚晏,所以绕了个弯透过他的助理。
然而最终还是要面对他,就算我仍不知所措,犹豫不前,弯弯绕绕。
终究得面对。
叮──
走出电梯,唯一亮着灯并且敞开窗户的就是戚晏的办公室。
一步一步走进的同时,室内男人的谈话声流泄而出。
「你终于肯放过陈叔,明明不会下厨硬要他老人家传授手艺给你,你简直是变相逼他退休。」一个男中音的声音。
「你也真行,把自己的手搞到满目疮痍,你到底是在折磨陈叔还是搞你自己。」另一个清澈的男声说话。
「别太羡慕,这是我疼女人的方式。」熟悉的男低音,熟稔的自豪口吻。
「优秀,疼女人疼到每天喝闷酒,是谁最近每天找我们喝酒。」干净的男声吹口哨,相当嘲讽。
「下次介绍几个妹给你认识,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男中音提议。
「我这叫欲擒故纵。」戚晏口吻笃定。
「我只知道纵欲过度。」男中音的咬字带着外国腔,似懂非懂。
办公室里一阵笑声,欢乐轻快,随意。
我拉着男助理前进的衣袖,停在外头,步履沉重。
「我今天准备的份量不充分,还是下次再来吧。」很勉强的找了一个借口,退后三步,转身快步走进电梯,离开。
原来戚晏之前骗我说他很久没下厨是假的,他少爷根本没下过厨。
到底我该有多盲目,才会忽略他手上的伤,将他的付出视作里所应当。
其实我并非完全没看见他手上偶尔的刀伤,只是都不严重,我也就没太在意,甚至没有深究,很肤浅的听信男人厨艺生疏的借口。
我拎着饭,走着走着,又自己一个人回到公司门口,从人行道往上望,耸立的黑色大墙布满大片窗玻璃。
这里就是当初我避而不见,戚晏每天到公司外等着的位置。
我仰头极目远望,脖子酸痛眼睛干涩。
那个笨蛋,这么远看的到毛线,他竟然还能天天来。
他一定是个傻子。
而我,似乎比他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