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盯着苏长风的眼睛,虽然看到他眼中坚决之意,还是忍不住叫出来,“你的意思是说开海?”相比较而言,林墨一直觉得苏长风虽然是能臣的设定,但是自身条件之类的还是比不上男主的。
毕竟后来的苏长风被男主宁王弄的很惨,甚至后来还丢了命。所以对于林墨来说苏长风虽然厉害,但还是比不上男主,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林墨突然觉得苏长风果然没有埋没了他的志向啊。
大夏朝立国之初其实是开海的,后来成祖因为不满文帝的削藩,毅然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后来成祖获胜,文帝流落海外,成祖便下令,片方不得入海,自此之后,大夏朝便一直没有开过海禁。
其实目前国库空虚,开海禁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但是开海禁的阻力一定很大,每朝每代,一旦禁了海禁基本上没见到几家还能再开的。
林墨白了苏长风一眼道:“怎么开?朝中肯定会有人反对的!”
苏长风一笑但是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魏公公也曾说过,陛下的豹园里有个外邦之人献上了所谓能大量种植,可以让所有人吃饱的食物的东西吧?”
林墨看向魏峰,见魏峰点头,也想起来,当时魏峰是说了那么一句,后来因为方锦的事情,自己倒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东西了。
苏长风见两人都有映象的样子,便开始接着说下去了:“那人是尼德兰人,献上此物到朝廷来,为的也只是请求朝廷和他们国家通商。”
魏峰有些迟疑道:“苏尚书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外邦之人确实有说通商的疯话,不过魏峰从来不放在眼中,毕竟开海禁太难,给他一批货物不难,难得是说服朝廷众人。
苏长风朝魏峰微微颌首道:“那人前几日曾摸到我府上,献上海图一份。”
魏峰心中暗暗骂着那个外邦人,居然有这样好东西也不拿出来,还直接献给了苏长风,感觉自己在陛下和苏长风面前丢了面子,魏峰朝苏长风点点头然后暗自决定,以后绝对要将人才的优点全部榨干。
苏长风朝魏峰解释之后便直接对着林墨说道:“如今朝廷财政不稳,唯一能稳定财政的办法便是开海禁,通商贸。”
林墨想到财政问题也是暗自牙疼,何止是不稳啊,估计自己是大夏朝最穷的皇帝了,想想也是可怜啊qaq想到这里林墨问道:“如何开海呢?”
苏长风淡然道:“臣有个法子。”
现如今每个朝廷官员都知道朝廷没钱了,但是要让他们拿出解决办法,肯定也就是加赋税,苏长风觉得如今朝廷赋税已经有些繁重了,若是再加,恐怕会激起民变。
朝廷官员大部分也知道这事,不然,他们早就上奏折了,还会有苏长风的事情?
“如今之际,朝廷可以派船队和那尼德兰人先行接洽,可让漕运之人派遣熟练之人,先行贩卖货物,朝廷在其中抽之以利便妥当了。”
苏长风接着说道:“官员们不敢轻易加赋税,若是能有另一条路可走,当喜不自胜。只是这船队之事,恐怕还要麻烦魏公公了。”
既然这第一次出去不能走朝廷明面上的路子,那自然是让内侍们出手更为妥当,况且,大夏朝的内侍们还有一个榜样郑河,那位可是七下西洋,去宣扬大夏朝国威的,做内侍能做到那份上能够青史留名并且留的还不是恶名,简直是内侍们的人生楷模。
魏峰便是崇拜郑河中之人中的其中一个,若不是想着陛下没自己服侍不行,恐怕他自己都想自荐上去了。听到苏长风说这话,魏峰便道:“若是陛下准许,杂家自是能给苏首辅置备妥当。”
听得林墨都有点热血沸腾了,想想成祖当年派遣郑河七下西洋的壮举,再想想自己如今财政入不敷出的囧样,莫名有些羞愧,人家是为了扬名,自己是为了求财,果然是本质上的差别呢……
林墨想了想便道:“那这事交予魏伴伴办理吧,魏伴伴务必要尽心。”见魏峰领命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问道:“那尼德兰人所献上的可以让天下之人饱食的东西是??”
见皇帝问道此事,魏峰答话道:“这是一种叫马铃薯的食物,状似红薯,皮白,肉黄色,听尼德兰人说,可多在任意地方栽种,不似平常食物娇气。”
林墨刚听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这不就是土豆吗?有点失望,还以为是西红柿之类的东西呢。不过是土豆也不稀奇,毕竟林墨也曾经看过关于西方工业革命的论述,其中有学者称,如果不是土豆养活了大量底层人民的话,也不会给工业革命提供如此多的人力资源,从这个方面来说,土豆也是给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了。
林墨顺口道:“这马铃薯的话,就交给工部吧,让他们先在京城种植一番,若是可行的话,推行到全国各地吧。”
老百姓吃饱肚子,也就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历朝历代,若不是实在没法子,谁愿意走那条不知前路的路啊!
这豹园自从上次天子来了又走了之后便是一片愁云惨雾了,原先他们还能时不时的见到魏峰,如今也见不到了。众人都猜想是不是,上次方锦当众喊冤,然后导致皇帝不会来这里了。这样子的话,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才干不又是要埋没了吗?
正当豹园的一干人等都焦急万分的时候,魏峰出现了,并且带走了那位尼德兰人。
修斯·斯托克是一位商人,也是一位冒险家。自从元朝有位马可波罗来到神秘的东方,并且写了一本马可波罗游记,描述了灿烂辉煌的东方的时候,神秘而又富饶的东方便是那时候西方人憧憬的对象。
据说那里遍地宝石,黄金,人们用珍贵的香料做菜,甚至连铺地的地板都是金子,当然来到东方以后,修斯发现,这话是错的,东方还没富裕到能用金子当地板的程度,但这话也是对的,原先在西方世界里珍贵到可以让两个国家发生战争的丝绸,瓷器是如此的廉价,修斯敢保证,只要自己将他们平平安安的运回自己的国家,自己就能变得比国王还要富有。
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家,虽然富有,但是并不友好,他居然禁止和外邦进行贸易,修斯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事,只好将自己手中的马铃薯献出去,这是一种高产作物,可以解决饥饿的问题,修斯经过远洋之后,手中的马铃薯也不多。修斯将他们全部献出去,只求能够见到国王一面,最起码,能有个说服国王通商的机会。
但是很快巨大的惊喜便降临了,魏峰召见了他,并且告诉他说,可以通商,不过要先和他的国家接洽。这个消息很快便让修斯陷入了狂喜之中。
要知道东方的瓷器,丝绸和茶叶,向来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受到无数西方贵族的追捧,若是能和这个古老的东方帝国建立起贸易关系,不亚于开启了一场黄金之路。
修斯万分激动,全盘答应了魏峰提出的条件,魏峰甚至暗示道,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甚至可以安排修斯担任官员,激动的修斯更激动了,若是成了东方帝国里的官员的话,岂不是和先辈马可波罗一样了吗?
当然修斯是不会知道朝廷正式官员和内侍之间的区别的……或许他们会以为这个是一个概念??
相比较修斯的欣喜若狂,曾在林墨面前大出风头的钱宁心情可不是很好了。
大夏朝武官的地位比较低,就算是同等级的武官,往往会比同等级的文官低半筹,如果按照钱宁的身手的话,去参加朝廷武举,估计也会取得不错的名次,但是他会像平常的武官一样,被文官排挤,小心翼翼的升迁。也许等到自己年纪大了,胡子一把的时候能够调到边镇,在边疆当一个土皇帝。
但是这些并不是钱宁想要的,他有野心,也有欲望,他想要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而这个目的只有一个人能帮他达到,这个就是皇帝林墨。
可惜的是林墨自从那次在豹园出现之后,便没了消息,钱宁又打探不到皇帝的行踪,便只好作罢。
若是不能从豹园入手的话,钱宁就要好好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接近林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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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榜单还差一点,干脆撸了一个小剧场,喜欢的可以看看,魏公公的日常。
身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内侍窝容易吗窝!!
平常应对宫里面的勾心斗角也就罢了,还要应对各种陛下的奇思妙想!!
这也就算了,毕竟作为十全好内侍,一切都sou easy→_→关键是苏长风你一个内阁首辅,堂堂吏部尚书,你居然和窝争宠,你好意思吗你!!
你知道尊老爱幼爱护公公吗!!!
真是太不知道进退了,你要是追我家陛下,我肯定给你拖后腿!!!
===================下面是苏长风的======================
哎呀,你说陛下究竟喜不喜欢窝呢?
是不是在利用窝呢?总觉得没利用自己的必要啊,但是也觉得陛下不像喜欢我的样子啊。
有点害羞,干脆这样好了,单片是喜欢,双片是不喜欢,数下花瓣试试看。
御花园
魏公公大哭,我刚从洛阳带来的牡丹啊,准备给陛下过目的,哪个杀千刀的给摘了qaq苏长风:00单片的耶,陛下果然喜欢我。
林墨:……
第十九章 趣事
相比较那些客商往来的轩茗楼,东悦轩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儒生,这固然也是和它建在国子监附近有关,国子监是太祖皇帝一手建立的,在初期,每个入了国子监之人基本上都能入朝为官,入了国子监,不亚于科举得中。
后来的国子监几起几落,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威势了,只是聚集在一起议论朝政的风俗倒没什么变化。因而这东悦轩茶馆,便成了监生们的好去处,也因此,这东悦轩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儒生。
监生们大多数都在朝中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轻易入了国子监,因而对朝廷政策,知晓的也比其他人快的多。
只是也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说道了林墨建立的豹园上面。
“陛下建豹园,只是为了求那些搬弄奇淫技巧之人,未免有失妥当……”一书生拍掌哀叹道,身上衣着倒是十分的精致,腰间还佩了一块玉佩,显然不是凡品,只是容貌不甚,一双三角眼显得猥琐气十足。
只是听到三角眼这话,三角眼身边的书生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陛下此举确实不妥,怎么了?亲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要知道,治国还是要靠圣人之言,那些下九流之辈,端端辱没。”
夏朝有一个奇异的现象。这种现象也由来已久。那就是言官议论朝政的风气,言官以风闻奏事,意思就是言官只要听到了风声便可以上奏朝廷,真的也罢,若是假的流言之类,便要官员自证其清白。
也因此民间的一些儒生举子之类,对朝廷的风吹草动都大肆议论,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言论就像一把两头开刃的刀,伤人还是伤己,端看执刀者如何了。
因而楼中这些人,对皇帝之事议论,众人也觉得正常的很,当然这并不包括林墨。
如今朝中崔尚书一派暂时消停了,苏长风也没跟着乘胜追击,朝中一派祥和景象,倒是让林墨轻松了许多,如今朝政有内阁处理,林墨只要看阁臣们的处理意见,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自然也多了几分闲心,出了宫游玩。
当然对于那些儒生斥责自己的话,林墨也没在意,一是因为,林墨很清楚,这大夏朝还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风气,科举才是正途,相比较而言,那些工匠技巧,那些商贾行事,在那些读书人眼中,都不是正途,都是歪门邪道。士农工商,士便是读书人,他们自认为天然超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其他人,除了权贵,便是末等之人。
林墨开豹园,没有招那些读书人眼中的人才,而是招了那些读书人眼中看不起的人物,那些人自然也认为林墨此举不妥,要不是因为之前也没干什么损名声的事情,现在名声还好,他们可不会轻轻巧巧的说不妥,而是指责林墨玩物丧志了。
二来,林墨本来就打算坏自己名声,见这些儒生斥责自己,没有为那些斥责伤心,倒是觉得自己建豹园这招还不错,轻轻巧巧的就让人书生对自己不满了,想来自己应该很快便会刷到“昏君”的称号了。
历来,文人的笔那是杀人不见血的东西,便是黑的也能弄成白的,历史记载上的春秋笔法用的少了吗?便是生时再怎么英明,也不过是文人手下的一笔结语,端端的可怕,一如武宗,一如雍正。
只不过,林墨对此却很受用,毕竟自己是要成为昏君的男人啊!
“听说陛下还给豹园中的一人赐了同进士出身。”三角眼说道这里,眼中的羡慕嫉妒恨简直要溢出来了,寒窗苦读十二载,一朝闻名天下知。读书人呗,求的不就是个金榜题名,封妻荫子。
不过朝廷每年所取人数不多,赶考人数却是人山人海,便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没这般厉害的。但是却有人凭着大家看不起的东西,轻轻巧巧的便得了进士出身,虽说比不上那些正经科考的,但是比之那些落榜之人,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了。
听到三角眼这话,他身边围着的书生,也跟着愤愤,言林墨封赏太过。
又言林墨被小人所惑,对这些奇淫技巧感兴趣,陛下是圣明天子,应当垂拱天下,依照圣人之言治理天下,而不是将心思放到这些微末之技上。
虽然林墨见他们说的愤愤的,但是他们偶尔露出的渴望的表情,想来还是羡慕那些可以在豹园里得了进士的人吧。
这群书生说的话,又多又响,林墨听的见,林墨身边的魏公公自然也听的见。见那群人说豹园不好,甚至后来说到陛下身上去,魏公公恨不得立刻上前,抽这几位耳瓜子。
自从上次林墨瞒着魏公公径自出了宫,魏公公便对林墨出宫的事情严防死守了,林墨也实在禁不住魏峰的念叨,便让魏公公也跟着自己出宫了。
魏公公愤愤,这些只知道说东道西的书生知道什么,豹园明明是陛下为了搜集天下人才开设的,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为了不让朝中那些腐儒说道,建豹园还是陛下体己私房出的,虽然只是租赁了一个院子,暂时只是将那些人养在了园中。
但是那位外邦人说的种子已经种下去了,钱宁也转到锦衣卫得了一个百户,戴桑梓也得了进士出身,按陛下的想法,以后也可能去工部当个员外郎。
能让天下人吃饱,能以一当百的将士,能制住那些鞑子骑兵的利器,哪一样,都比这些只知道圣人教诲,空谈不干时事的书生来的好。
这些人哪里知道陛下的苦心,哪里明白陛下的用心,见陛下赏了人倒是上蹿下跳的,端的好生可恶。
想到这里,魏公公连忙在林墨耳边轻轻道:“公子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公子所做的事情,哪里是他们所能了解的??”
毕竟是在宫外,林墨和魏峰也掩了身份,扮作一对老仆和公子哥儿。虽在茶楼里,但魏峰的声音极小,若不是魏峰凑在林墨耳边的话,想必林墨也不会听见。
林墨正听着那些读书人骂自己偏心呢,听到魏公公这话也笑起来了,“我怎么会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样岂不是将自己和他们并列?”林墨心中暗道,自己还巴不得他们多骂几句呢,成了昏君自己便能功成身退了。
说道这里,魏峰也禁不住笑了,“本就是这个理儿,公子和他们计较平白没了身份。”
林墨见他们翻来覆去的说的都是一套词儿,便没了兴趣,加上魏峰担心,那些书生骂的狠了,让林墨平白无故生气,急急的催着林墨回宫,林墨经不住催,加上这里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儿了,便回了宫了。
只是他并不清楚,茶楼中有另一位儒生打扮的老者一直注视着他,连林墨听见那些书生讨论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没有放过。
相比较林墨的悠闲,崔万之却没这么悠闲了,上次本来想算计下苏长风,连带着也打击下内阁。没想到苏长风轻轻巧巧便让整个算计化成了乌有。
而且还暴露了自己门下不少人,想来如今苏长风对自己的势力,肯定算的上是了如指掌了,崔万之止不住的后悔,但是想到便是如今的苏长风也没什么话传出来。
倒是陛下说着言官虽然有风闻奏事之职责,也不能随意污蔑大臣,只是陛下虽然说着严重,手底下倒是没什么动作,只是敲打一番罢了。
想到这里,崔万之对皇帝倒是没什么害怕的地方,加上林墨又只是敲打了几句,倒是没做其他什么,只是苏长风的不动声色,让崔万之有些拿不准,苏长风究竟是轻巧放过这事,还是打算谋算更大的事情。
照崔万之对苏长风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后者的可能性不小,只是若是苏长风真的有所动作,怎么到现在还没什么风声??
自己手下一帮人,整天盯着苏府,也没见苏长风做了什么,还是照常的上朝,处理公事,连带着陛下都轻松了不少。
有时候被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被杀的时候,端的是磨死人了,崔万之也不敢轻动,只好,严防死守苏长风,防备着苏长风的后手。
苏长风越是风平浪静,崔万之越觉得他平静下面波涛汹涌,只等着一个浪头将自己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