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西门吹雪原本兴奋中带着好奇的眼神渐渐变冷,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于西门吹雪而言,习剑、用剑,本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因为叶觉非刚刚挡下他那一剑,西门吹雪对叶觉非的剑法和她手中的剑起了兴趣,对叶觉非此人,自然也就多了几分重视之意,可惜,叶觉非接下来的目中无人、冷嘲热讽、以及毫无对剑之“诚”意的态度,却让西门吹雪顿时满是失望之情。
叶觉非和西门吹雪正持剑而对,一个表情冷漠没有半点笑意,另一个虽然笑了,却是满脸的冷笑,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的打量着叶觉非的模样,就连正和叶觉非相对而立的西门吹雪也不例外。
漆黑的长发舒散的垂下,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竟是连梳理一下也无,只是因为怕遮挡眼前的视线,而简单的往耳后捋了一下。她的身形纤细背脊挺直,白色的里衣外面,只简单的披着一件素白色的外衣,衣袂在晚风中摇曳,衬得身形更显单薄。叶觉非的脸色是失血的苍白,唇色极淡,一缕发丝顺着耳畔落下,半遮半掩的脸颊上,带着些低烧不退的绯红。
看着她这般模样,医术不凡的西门吹雪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原本的好战之心,也随之稍稍减退了些。
西门吹雪深深的望了叶觉非一眼,冷冷开口道:“你身上的伤势未愈。”
叶觉非抿唇浅浅一笑,脸上依然还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道:“阁下的眼力倒是不错呀!”
西门吹雪冷冷道:“让开,我不和受了伤的人动手!”
正和霍天青对坐着,有些无所事事的陆小凤饶有兴趣的盯着西门吹雪和叶觉非,突然鬼使神差的插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你也不和女人动手!”
西门吹雪和叶觉非两道冰冷的视线同时盯在了陆小凤身上。
饶是以陆小凤的心性之坚定,被他们两人这般冷厉的视线盯上,心下也不由得微微颤动了一下,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来。
西门吹雪回过头来,冰冷的目光静静的落在他自己寒冽的剑锋之上,那片凝视着长剑的目光竟似突然染上了一丝暖意一般。
随即,西门吹雪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亮得可怕,冷冷开口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却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叶觉非并没有说话。
因为她觉得,对于西门吹雪还有陆小凤这种一个极其不要脸、一个极其自以为是的人来说,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是不必要的。她甚至觉得,刚刚自己的那些冷嘲热讽,似乎都有些多余。索性,对于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言辞,叶觉非干脆就不做出任何的回答。
而她唯一的回应,则是轻轻的抬手,扬了扬手中的轻剑千叶长生!
叶觉非懒散的笑了笑,她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同样冰冷,还带着些微微的嘲讽,轻描淡写一般的说道:“废话可真多!直接动手便是!”
西门吹雪的眼神沉了下来,手中的乌鞘长剑,剑锋却也渐渐抬了起来。
其实,他并不想此时和叶觉非动手。西门吹雪对剑之诚,旁人难以企及,于他而言,不管叶觉非刚刚说了些什么,仅凭她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手中却始终稳稳的握着她的剑,她便是个值得尊敬的剑客。
更何况,叶觉非在这种身体未愈的情况下,依旧出手拦下了他的一招,西门吹雪便心知,叶觉非此人虽然年纪轻轻,更是个女子,但是对方的剑法和修为却是定然不下于自己!
对于这般难得并且值得尊敬的对手,西门吹雪无论如何,也不想趁人之危。
西门吹雪握着手中的乌鞘长剑,深深的望着叶觉非,终于还是冷冷开口道:“你身上的伤势未愈,我不愿趁人之危!若要比剑,不妨等你身上的伤势恢复之后,另行约定。”
叶觉非的回答却依旧只是低低的嗤笑,还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嘲讽意味,道:“闯到别人家里威胁主人,然后说你不想趁人之危?好啊,还请几位先从这珠光宝气阁里出去,站在外面再谈这些如何?”
稍稍停顿了一下,叶觉非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声音虽然放低了些,咬字却更觉清晰的冷笑道:“看看这一地的尸体,以客人身份,受邀来到主人家,酒席还未撤下,就已经在别人家里喊打喊杀的,杀那些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另行约定呢?不愿趁人之危?诸位贵客还真是翩翩君子风范,此行俱是君子所为!我真是佩服之至!”
听到叶觉非的冷笑之语,花满楼只有轻轻一叹,宛若锥心。他本就是个热爱生命、尊重生命之人,从不乐见伤了如此多人的性命,花满楼忽然道:“他们本不值得你拔剑,你又何必要取那些人的性命。”
西门吹雪闻言,只是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却是叶觉非突然对花满楼的一句话,她冷笑了一声,道:“不想看见他杀人你就出手拦着,否则就闭嘴!我最烦你这种人,这么不忍心早干嘛去了?悲天悯人的伪君子简直比满是鬼蜮伎俩的小人还烦!”
从未受过这番指责的花满楼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就连坐在那里的陆小凤,都被惊得呆了一呆。
☆、第3章 珠光宝气阁
陆小凤虽然还稳稳的坐在桌旁,面上却稍稍正色,叹了口气道:“觉非姑娘,你既是为阎铁珊打抱不平,那你可知今日事情的由来?”
叶觉非连看陆小凤一眼也无,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继续和西门吹雪相互对峙。
陆小凤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说起来,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西门吹雪和叶觉非真的在这里比剑。毕竟,陆小凤比任何人都清楚,西门吹雪用的是杀人的剑法,只要剑一出鞘,就必定会有一人非死不可。
陆小凤自然不想西门吹雪死,而这个突然出现、脸上分明还带着些病色的女孩子竟然能够一剑挡住西门吹雪的招式,他们两个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便定然是生死之战,一死一伤的结局,绝非陆小凤所乐见。
见西门吹雪和叶觉非还在持剑相对,陆小凤转而看向阎铁珊,继续开口道:“阎大老板难不成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阎铁珊轻轻的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苏少卿,他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居然还笑了笑,道:“今日邀请你们二位前来珠光宝气阁做客的,是我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我只是听说贵客降临,所以特意前来喝几杯酒的!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陆小凤又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们今日为何而来,你应该知道的。”
阎铁珊冷哼了一声,道:“阎某确实不知,还请陆小凤陆大侠坦言相告!”
陆小凤定定的看向阎铁珊,话语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奇特的深意,道:“既然珠光宝气阁的主人阎铁珊不知道,那么,昔日金鹏王朝的大总管严立本呢?他知不知道?”
阎铁珊的眼角突然有些微微的跳动,嘴唇抖了抖,良久,他终于缓缓的开口,喃喃叹息道:“金鹏王朝的严立本早就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再来找他……”
阎铁珊这话说来十分奇怪,叶觉非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微妙之处。
陆小凤竟也跟着叹息了一声,道:“找你的不是我们,而是昔日的债主!”稍稍停顿了一下,陆小凤继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昔日严立本欠下了别人的债,此时,就算他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些欠下的债,自然也该归还。”
从陆小凤的话语中,叶觉非也已经意识到,他们所说的那个欠下了别人的债的严立本,便是如今的阎铁珊。叶觉非的眼神微微一沉,还有几分苍白的手指却依然稳稳的握在轻剑千叶长生上。
叶觉非突然开口道:“阎老板有话不妨直说。大老板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这个恩情,觉非定会报答!”言下之意,却是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她都要站在阎铁珊一边了。
陆小凤望着身形纤弱、犹有几分病态的叶觉非,颇为无奈的轻轻叹息道:“觉非姑娘何苦助纣为虐?”
叶觉非冷冷的嗤笑了一句,针锋相对的回道:“就和你们何苦要多管闲事一样!”却是在摆明了说陆小凤他们也并非严立本当年的债主,却偏偏要找上阎铁珊一般。
陆小凤被哽得只得苦笑,摸了摸嘴唇上被剃光了的两撇胡子的位置,心中顿时更觉无奈。
这时,听完叶觉非和陆小凤之间冷嘲热讽的几句话,阎铁珊却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镇定下来,盯着陆小凤,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正色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就是严立本,就是当年金鹏王朝的严总管,但是――”
一道发亮的剑光突然从阎铁珊背后的荷塘里刺出来。
正站在阎铁珊背后一侧的苏少卿见状悚然一惊,几乎是本能的挥动手中的那柄厚沉重的长剑,两柄剑的剑锋相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阎铁珊一惊,口中的话语自然也突然停住。
陆小凤霍然间瞪大了眼睛,然而,反应更快的,却是刚刚还站在西门吹雪对面的叶觉非。
长虹贯日影直深,破雾穿云斜透林!在发觉阎铁珊背后的栏杆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身影后,叶觉非瞬间便已经施展了一招“玉虹贯日”,撇下西门吹雪不管,径自冲到了那道身影的前面。她的招式太过迅疾,就是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等人,都几乎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苏少卿横剑挡下了那个身影的一记杀招,旋即,已经掠身至那个身影前面的叶觉非已经微微扬手,轻剑千叶长生飞快的刺出,随后接上一招“平湖断月”她的身形也随之跃起,一个灵巧的翻身,便已经到了那个身影的背后。
叶觉非的剑势极快,水阁之中、荷塘之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雕刻着极为精致的金色银杏叶片的千叶长生剑在挥动之时,几乎能够在人的视线里留下一道残影,剑身上面的银杏叶仿佛从剑上落下一般,带起一片金色的叶片光影。
以叶觉非的内功之深厚、剑气之猛烈,一招“平湖断月”之后,被击中的那个人已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听那声音,竟是一个女子。叶觉非心中惊奇,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趁着那个女人脚下虚浮、身形不稳之际,已经翻身到了那人背后的叶觉非,正要接上一式“黄龙吐翠”彻底把这个偷袭的人解决掉!
听出了那声闷哼的主人正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陆小凤情急之下喊道:“剑下留人!”喊话的同时,陆小凤也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飞身而起,人影闪动,忽而之间,便也飞掠至阎铁珊、苏少卿背后,叶觉非、上官丹凤身前。
陆小凤伸出的两根手指已经夹住了叶觉非手中的千叶长生剑。
冰冷的剑锋上,陆小凤那两根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手指却是重逾千斤。
不过,手指才和叶觉非的剑锋相触,陆小凤便已经意识到,对方手中的剑已经卸下了些许力道,想来并无伤人之意。
叶觉非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旋即意味不明的微笑了下,挑了挑眉,轻声笑道:“这是――空手夺白刃?”
陆小凤的两个手指还夹在千叶长生剑上,修长的手指一侧,便是金灿灿的银杏叶。这等雕工精美、剑身花纹华丽繁复的长剑,饶是陆小凤,也是第一次见到,加上对方还是个面带病色的美貌女子,在听到自己喊“剑下留人”之时,便已经收手,并无伤人之心,犹自冲上来阻拦的陆小凤不觉间便有些讪讪之意,微微苦笑道:“让觉非姑娘见笑了……”
叶觉非看着陆小凤夹在自己剑上的两根手指,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也不怕这两根手指断在剑下!”
陆小凤讪讪的收回手,想要摸摸自己那两撇修剪得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的胡子,手挪到了一半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只剩下了两条眉毛,于是,手指便顺势摸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无奈的冲着叶觉非笑了笑。
然而,在陆小凤刚刚收回手之后,叶觉非却并未收回自己手中的轻剑千叶长生,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将手中的轻剑挥出,直接用纤细修长的剑身重重的打在了裹一身黑鲨鱼皮水靠的上官丹凤脸上。
叶觉非出手之快、时机只准,别说是还身形不稳、背对着叶觉非的上官丹凤,就是站在叶觉非面前的陆小凤,都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柄满是金灿灿的银杏叶的长剑毫不犹豫的甩在上官丹凤的脸上,他的手指还摸在自己的鼻子上,愣是来不及再伸手阻拦一下。
上官丹凤发出一声痛呼,身形一歪摔倒在地,手中的长剑也随之落在地上,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自己被纤细的剑身抽得瞬间红肿起来的脸,眼睛里满是愤恨和恼火的盯着叶觉非。
对上上官丹凤眼睛里的怨毒之色,叶觉非反而轻轻的笑了出来。
她的脸色依旧是失血的苍白,因为低烧带上了些许病态的绯红,唯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光华尽显。叶觉非轻轻的扬了扬手中的千叶长生剑,剑尖直指上官丹凤,她的目光却转而看向陆小凤,玩笑一般的开口道:“你叫陆小凤是吧?”
陆小凤苦笑道:“是。”
叶觉非浅浅的莞尔一笑,轻快道:“信不信就算有你出手阻拦,我也能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陆小凤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人打赌。”
叶觉非脸上浅浅的笑容突然收起,仿佛变脸一般,转而沉着脸冷笑道:“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人打赌!口口声声的说严立本当年欠了别人的债,怎么,阎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又从水里面冒出来一个人骤下杀手!当年的真相我的确不知,可是,诸位这种咄咄逼人、复又暗下杀手的态度,可也不像是前来讨债,而分明就是要灭口吧?”
☆、第4章 珠光宝气阁
陆小凤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坐在陆小凤对面的霍天青,在叶觉非把手中的轻剑重重的抽在丹凤公主脸上,丹凤公主发出一声痛呼的时候,霍天青的眼神竟也猛地一震,双手握紧了拳,竟似险些失控一般。
叶觉非冷笑了一声,看向陆小凤,冷声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上官丹凤还扑在地上,单手捂着红肿不堪的脸,痛得几乎流下眼泪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伸手将还在地上的丹凤公主扶起来,上官丹凤一手拉住陆小凤的手,借他的力气站起身来,一手还捂着脸,使劲低着头,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下来,挡住了被叶觉非一剑抽得狼狈不堪的半张脸。
上官丹凤抽噎了两声,才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仇恨和怨毒的神色,微微扬着下巴,狠狠的对叶觉非道:“我就金鹏王朝现在的君主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我就是来找严立本这个叛臣算当年那些旧账的人!”
叶觉非冷笑了一声,挑了挑眉稍,冷声道:“你不是让陆小凤他们前来讨债的么?又从水里突然冒出来,动辄便是杀手,又是为何?”
上官丹凤使劲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却并不回答。
陆小凤看到叶觉非苍白的脸色又沉了沉,似乎随时都会向丹凤公主动手一般,便自动自发的上前一步,满脸苦笑的挡在了上官丹凤的前面。
叶觉非突然用手捂着嘴,闷闷的咳嗽了几声,原本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顿时因为咳嗽而浮现起一片潮红。
她从珠光宝气阁后面的院子里过来的时候,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就连最后披上的一件外套,都是那个侍女追上来硬塞给她的,偏偏连衣襟都没有系紧。四月的夜晚,荷塘之上水阁的景色虽然迷人,可是,对于重伤未愈的人来说,毕竟还有些潮湿和凉意,待的时间久了,身体难免有些不适。
刚刚还小心戒备着的陆小凤,眼看着叶觉非的唇色一片惨白,竟似连半点血气也无,想起她撑着病弱的身体之前才横剑挡在西门吹雪的面前,不觉间,便也平生了几分不忍之情。
更何况,风流浪子陆小凤本就怜香惜玉,现在站在这里针锋相对的两个女孩子,一个为了报仇潜伏在水中这么久,一个为了报恩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陆小凤挡在他们两个之间,竟似有些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般。
等叶觉非终于停止了闷声咳嗽,重新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陆小凤,她的喉咙里还带着些微的沙哑,冷硬的态度却是丝毫不变,继续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挺振振有词的么?如诸位所愿,阎大老板刚刚也承认了,他便是当年金鹏王朝的严立本!阎大老板也说了,他欠下的债,自然有他自己还,不过,大老板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女人突然跳出来想要灭口是什么意思,几位是不是也要给出个交代?”
丹凤公主恨声道:“他把我父王、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国破家亡,早已不是私人恩怨,这般国仇家恨,还有什么可说的?”
比起丹凤公主的激动和愤怒,阎铁珊的反应则是冷淡许多。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关心了叶觉非一句,道:“觉非姑娘,你的身体没事吧?”
叶觉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阎铁珊又担忧的望了站在那里默然垂眸的叶觉非一眼,这才冷冷的看向丹凤公主,用手指指着她的脸,冷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是金鹏王朝昔年的大总管严立本不假,可是,自从金鹏王朝灭国,我当年辗转到了山西之后,便改名换姓经营起珠光宝气阁来,几十年如一日,方才有阎家珠光宝气阁的今日!却不知我这些年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又和金鹏王朝有何牵连?”
丹凤公主死死的盯着阎铁珊,恨声道:“你敢不敢说,你当初创立珠光宝气阁的那些金银财宝,因何而来?当年,金鹏王朝覆灭,我父王尚且年幼,带着国库中的大批财宝出逃,后来,金鹏王朝国库中的那批财宝,是不是被你们几人所瓜分?”
阎铁珊的眼睛里也满是愤怒之色,声音里甚至带了几分刺耳的尖利,厉声道:“是又如何?当年金鹏王朝的那批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