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公公没有女儿,却是有个孙女,就是她的女儿呢。不过何敬焱比她女儿大十岁,又跟她同辈。
她公公应该不会把她女儿许配给何敬焱。
转眼过了一个月,九月十八,吉日。
深秋天气晴朗,秋风瑟瑟,太清观后山山上的枫树叶子已红透了。
两辆马车停在树林外头,亲兵将李炳抬上了马车,何敬焱只带着洪老三及一个叫陈老七的亲兵,跟着李家人去了曲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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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发重要的一章,第一卷结束,后天进入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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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87 众人看望李炳 何冬骂文臣赞卧虎
望月独自在李家守了一个多月,整日无事,天天将院子房屋打扫的干净整洁。
望莲又是提前两日来报信。
望月趁着昨个天晴太阳大,将被褥都拿到外面晒了半日,又收拾出两间客房来,一间给何敬焱,一间给洪老三与陈老七住。
李家回到的当天,曲快手头一个来探望,知晓了李炳在北地被强盗劫了货丢到悬崖下重伤。
曲氏嘤嘤哭着。
曲快手听了无比痛心,瞧着李炳戴着帽子,脸上暗红色的肌肤恐怖渗人,劝道:“妹夫,你这生意做的太危险。以后绝对不能再往青城那边去了。”
“哥哥,抢我货的人是匈奴兵装扮的强盗。如今朝廷已把青城夺回来赶走匈奴。青城已经太平。”李炳年龄比曲快手大一岁,爱乌及乌,对曲快手很尊敬。
他长年不在家,曲氏独守空门,后来又带着儿子,无论在县里还是在曲家村居住,未受到过欺侮,也没有宵小敢窥视,都是依仗着有个当过刽子手的大哥的曲快手。
他始终对曲快手心存感激。
曲快手摇头,肃容道:“我昨个去镇里,是听说青城又归了朝廷,只是匈奴那么骁勇凶悍,说不定过些天又打过来,把青城抢走了。”
李炳眼睛闪放异光,道:“哥哥说的是,青城是北地的重城,也是朝廷在北地的门户。青城太平,北地才能稳了。”
曲快手素来知道妹夫是有学问远见,也是喜欢听这些事,就未插话。
李炳道:“青城要想真正太平,朝廷至少下五年功夫治理,把周边的流兵强盗歼灭,将城内外的细作除了。”
他又细细的说了青城及北地的局势。
曲快手听得热血沸腾,猛的拍大腿啪的一声,道:“我如今有儿有孙,连曾孙都有了,也对得起曲家祖宗。妹夫,你要是还想去北地做生意,带着我吧,我保护你。”
李炳心里暗喜。他就知道大舅哥总有一天会走出曲家村,去外面闯荡。
曲氏停止哭泣,蹙眉道:“哥哥,你刚才还劝炳哥不去北地,怎么这就改变主意还要跟他一起去?我去告诉嫂子!”
曲快手道:“妹妹,妹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随妹夫去北地,不去青城就是。”
曲氏气道:“你们都不许去!”
李晶晶从外头快步走进屋,叉腰瞪眼,气呼呼道:“爷爷又惹奶奶生气了?”
李炳连忙道:“没有的事。我与你舅外公跟你奶奶说件趣事,你奶奶当真了。”
李晶晶走到曲氏跟前,道:“奶奶,爷爷要是惹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停了他的药,让他的脸变成丑八怪。”
李炳连着干咳几声,生怕李晶晶不守信用说了他的秘密。
曲氏搂着李晶晶,失声道:“你爷爷要去北地,还要带着你舅外公。你说我能不气吗?”
“不气才怪呢!”李晶晶望着曲快手,刚才她在堂屋里听邓氏与贺氏的口气,曲多没有进潭州书院读书心情抑郁,都生了病,吃了两付药才好。
曲家这些天发愁两年后曲多进潭州书院的开销。
曲快手要跟李炳去北地做生意,除去想保护李炳,还有想赚银钱供曾孙去潭州书院读书。一举两得的事。
她有些心疼曲快手一把年纪,还要为儿孙读书的事愁心,终究是曲氏唯一的亲哥,对李家一直很照顾。
她也不兜圈子,道:“舅外公,我跟潭州书院的王大医师关系不错。我给他写封信,让多哥哥去潭州书院读书,就在药局吃住,免了学杂费用。”
曲快手大喜,连忙道谢。
曲氏一时欢喜,也忘记生气了,倒让李炳松了一口气,看来想要妻子同意他再去北地,还得徐徐图之。
李晶晶拿了纸笔,在信上写道:王爷爷,我的表哥曲多很爱读书,家里没有银钱,可是非常仰慕贵书院,想在贵书院免费一直读到考中举人为止。谢谢你!
贺氏、邓氏在堂屋里得知此事,都过来了。
李云霄拿着纸念了两遍。
曲快手与邓氏喜不自禁,内心感激已不能用语言表达。
潭州书院的院规是成年学子只能参加科考一次,失败了就得离开书院不能再读。
贺氏目光宠溺,伸手指轻戳小女儿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倒是省事,一封信能管许多年。”
李晶晶摊开双手,无奈的道:“要是多哥哥一次能考中,我也不这么费心写了。”
她在潭州书院能找的还有洪博士,只是此事找洪博士不如找王大医师。
潭州书院有几十个博士,大医师就只有一个。
王大医师急起来连院长都敢骂,可想而知在潭州书院的地位。
前世她是药师专家搞技术的,但不是往死里钻研,不问世事不通人情。她也会利用人脉为亲戚朋友帮忙。
贺氏搂着小女儿,道:“只是一封信几十个字,你费什么心。你就这么笃定王大医师会帮你?”
李晶晶笑道:“王爷爷给我说过好多回,他官职虽低,可是认识的人多,让我有事一定要找他。”
“哎呀,我忘记一件事。”邓氏突然间拍拍额头,道:“妹妹,你们一个月不在家,有好几波人给你家送礼,都放在我家。”
曲快手笑道:“县城的刘喜娘送来半扇猪肉,你嫂子不在家不知道,回来以为是我买的,就割了两斤多肉吃了,后来知道是你家的,余下连骨带肉近百斤都给你家做成了腊肉、熏肉。”
曲氏大方的道:“半扇猪,只吃两斤算什么,我家分你家二十斤腊肉、熏肉。”
她知道曲家为了让曲长久上潭州书院卖了山、地,日子一下子紧了起来,伙食比不得以前每日都有荤腥。
“除去刘喜娘,另有一对老夫妻送了一大筐蜜桔、两只腊野兔,还有县城旁边的秦秀才家送了好些东西。”邓氏一口气说了七家,道:“妹妹,你叫长生几个都来我家取吧。一趟怕是取不完,得两趟呢。”
曲氏叫李老实、李去病、李云青跟着邓氏去取。洪老三、陈老七很有眼色的跟过去帮忙拿。
五人真的是取了两趟,拿回来的东西把堂屋都摆满了。
李云霄特意解释道:“洪叔叔、陈叔叔,这些都是患者病好了,送我妹妹感谢她。”
洪老三心里若有所思。
“妹妹是我的。”李云霄要强调的是这个。
陈老七故作郁闷的长叹一声,摇头道:“唉,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妹妹。”
李云霄得意的咯咯笑了。
曲氏、贺氏兴致很高的去厨房准备午饭,邓氏非要过来帮忙,让曲氏去陪着李炳。
卧室光线明亮,窗户半开,桌上放着一个不值钱的圆肚陶瓷瓶,瓶里插着一把黄白粉色的野菊花、蔷薇。
花是村里的小孩子采的,特意送给李晶晶。她把花分成两把,另一把放在贺氏房里。
李炳正笑着跟最心爱的弟子说了李晶晶帮着表哥入学的事,道:“晶娘的古怪精灵随了我,热心是随了你师母。”
曲氏在门口听到李炳赞自已热心,脸上浮出笑容。
何敬焱起身请了曲氏坐下。
曲氏看着柳木床,想到了国公府的红木、檀木家具,道:“敬焱,我家简陋,你莫嫌弃。”
何敬焱连忙道:“师母,徒儿岂会嫌弃。不瞒您说,徒儿家人曾在深山里,住的是窑洞,就是山洞,连个窗子都没有,洞口用树杆做成门,夜里若是不在洞外生火,就会有野兽闻着人味过来。”
曲氏一脸诧异,问道:“你家曾经那般贫穷?”
何敬焱神色坦然,点头缓缓道:“当年我家四个伯伯起义,开朝官兵找不到他们,就把我家给围住了放了一把大火,我家人躲在地窖才幸免遇难。”
“那会子潭州也乱得很。浏阳县城城头天天挂着义军人头,吓人得很。”曲氏一脸同情,问道:“你老家的房子都烧了,后来就到了深山?”
何敬焱点头,道:“我爹只能带着长辈逃到深山,寻了两个山洞住下。”
“你听他说的。”李炳干笑几声,道:“他那会还没出生。”
何敬焱被师父拆穿了,也不脸红,缓缓道:“师母,我爹娘跟着长辈在深山里住了许多年。我刚才所说远不能描述他们当时吃过的苦。”
曲氏感慨道:“你爹娘跟你长辈实是不容易。”这才不再纠结怠慢了堂堂郡王。
李家人用过午饭都去午休。
从中午至黄昏,老族长、新族长曲顺、曲正爷爷、曲义爷爷、曲冬外公等人,带着礼物陆续来瞧看李炳。
傍晚,镇里的曲郎中送来一根五十年的人参,说是给李炳补身子。
以前李炳回李家村,见过曲族的人,但是都是在村里路上遇到,或是吃红白酒宴上瞧见,从未有人主动上门瞧看他还送礼物。
不用曲氏点明,他心里也明白这是沾了李晶晶的光。
次日,附近几十里的十几位村民提着礼物来了李家,都说是探望李炳的病情。
他们带的礼物没有贵重的,一只雪白的大活鹅、两只肥鸡、一篮子鸡蛋、四条鲤鱼、一袋干菇、十斤白面,竟然还有女人做月子吃的红糖。
众位村民见过李炳,都道:“李家爷爷的病瞧着蛮重,不过有李大药师呢,好好休养很快就痊愈。”
李炳两天见了几十波人,好在以前的日子每天见的人更多,丝毫没觉得烦。
黄昏,曲多从县城书院赶回来了,抱着儿子,带着腼着肚子的小邓氏来到李家。
“多谢姑奶奶、姑爷爷一家人提携。我跟夫君感激不尽。”小邓氏压抑着喜意朝曲氏、李炳跪下,硬是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气喘吁吁。
曲多抱着儿子磕了头,欢喜激动的语无伦次。
亏得李炳此时病好多了,不然曲多这般高兴,简直太失礼了。
曲家三个成年男子,何敬焱已见过曲快手、曲多,结合李家人所说,认为心性最稳的是曲快手,曲长久与曲多都差矣。
李炳叫过李去病,肃容道:“去病,你已休学一个多月,明个就带着多侄儿去潭州书院。”
“爹,您的病未好,儿子不能离开。”李去病今个已经听曲氏、贺氏透了口风。决定留下来侍疾。
李炳瞧着容貌几分像自己的二儿子,目光慈爱柔声道:“我的病已无大碍。我知道你孝顺,但是你的学业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