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超级大的,能够容纳几百家商铺的房屋。
太子听完后,想了想,那这房子的规模得有多大?
“用我家夫郎在京城修筑的房屋建造。”许怀谦也不含糊,直接给了太子一个参照物,“采光的问题也好解决,屋顶全铺琉璃,就算是下雨天屋内都能亮堂堂的。”
太子想象了一下许怀谦所说的房屋模样,有些怪异,但又莫名让人觉得很期待。
“有了这个城市广场后,只要京城的百姓或者商铺都认可这样的城市广场。”许怀谦顿了顿,“他们愿意去这样的地方逛逛或者购买货物,就吸引百姓或者商人在这个城市广场的周边修建房屋,从而把中心从城里转到城外。”
这是许怀谦想的迂回政策。
世家的田地他实在不好去动,虽然可以用陈烈酒那种以地换铺的方式来获取京城周围的田地。
但陈烈酒当时要的只是京城郊外很远的一些荒地,而许怀谦现在要的可是京城城墙根底下的地。
这概念可完全不一样。
像那种又远有没有什么产出的地,在世家和达官贵族看来舍了也就舍了,但城墙根底下的地不一样,城墙根底下的地他们置办着有庄子、园子、马场等等大赚特赚的营生。
这些营生可是他们的家底,就算是皇帝要的话,都要拿千金或官位或爵位来换才行。
就凭许怀谦嘴巴一张说一个以后肯定会赚钱的铺子,就想让他们把家底拿出来,没那么容易!
所以许怀谦打算徐徐图之。
先找太子这个老六把这个城市广场建立起来,等建起来了,大家看到了好处,再向世家们提要求,把京城周边的地都给要过来,从而达到扩建京城的目的。
“不错。”太子思索了一下许怀谦的方案觉得可行,身为太子,不可能连京城墙根底下一块城市广场的地都没有。
他只要开口,两块广场的地都有人奉上,他笑着看着许怀谦:“许侍郎说得这般好,可是这个修筑广场的钱,户部已经有了筹划?”
“没有。”许怀谦脸色难看的摇头,他就知道太子这个老六就只会压榨他一个人,所以他才不要自己承担,“问题的解决方案我已经给太子殿下想出来了,剩下的问题就要看太子殿下的了。”
说完许怀谦也开始给太子戴起高帽来:“太子殿下手眼通天,想必区区一个修建城市广场的钱,难不倒太子殿下。”
的确,修筑一个城市广场,就算建筑得再大,可都是用三合土修建,至多也就花个十几二十万两的银子。
太子再穷不可能这比钱都没有。
他想的是,许怀谦要全部采用琉璃做窗户,还要全琉璃的地方顶,这得需要多少琉璃,多少钱,无法估计。
太子沉思了一下,正要给许怀谦把太极打回去,许怀谦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户部侍郎,国家钱财都是他在管理,不让他出让谁出。
然而许怀谦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还是给太子画起饼来:“太子殿下若是让户部出钱的,我们户部就只能延后延后再延后,很有可能等陛下班师回朝,这个城市广场都还没有建立好。”
“但若是太子殿下能够出手,在陛下班师回朝前把这个城市广场修筑好。”画饼嘛,谁不会,“等陛下回来,在京城城外看到一座如此雄伟壮观的建筑物,会怎样想太子?”
“吾儿真不愧是是吾儿,朕在外领兵作战,吾儿将国家打理得甚好——”
许怀谦刚说了一句,太子就屏住了呼吸,确实,那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很有诱惑力。
当儿子的哪有不喜欢被父亲。
“太子想一下,要不要做?”许怀谦自己是不急的,他住的那片房子,陈烈酒买得可好了,就算是百姓过来挤,也挤不到他。
所以人人都想当官嘛,只有当官才能享受到这些别人梦寐以求的福利。
“要!”太子在许怀谦满不在乎的目光中麻木的点了点头,他承认他被许怀谦给诱惑到了。
而且这种事只能等他父皇不在家的时候做,一旦他父皇回家在做,就没有意义了。
“那臣就恭候太子殿下佳音了。”把问题甩给太子这个老六后,许怀谦一身轻松,把在大殿角落里跟皇太孙玩耍的糯糯叫过来,“糯糯,我们回家了。”
“好!”一岁多的糯糯小朋友说话说得虽然还不是很利落,但能够大概听懂大人的意思了,这会儿许怀谦一叫他就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要向许怀谦走来。
皇太孙比糯糯大一岁,这会儿有两岁多了,但他话也说不清楚,见糯糯要走,拉着他不让走:“啊不——啊不——啊不——”
嘴里一直吐着不啊不的,说着就要大吵大闹地哭了。
许怀谦见此情景,头疼死了,糯糯小朋友听话聪明,不代表所有的小孩都听话聪明。
就比如说这个皇太孙,是太子见许怀谦天天带着糯糯进宫,怕糯糯一个人无聊,并且他也想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太子才带他进宫陪糯糯小朋友玩耍的。
但皇太孙太不听话了,动不动就要大吵大闹的哭,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又是别人的孩子,许怀谦真是不知道怎么对他。
“不许哭!”太子一听到儿子的哭声吼了过去,这以后是要当储君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怎么可以。
但皇太孙就是哭闹不止,还一个劲地拉扯糯糯小朋友:“不走——不走——不走——”
糯糯小朋友被皇太孙这一拉,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眼珠子里挂着眼泪看着许怀谦,一颗一颗的掉。
他就是这样的,摔了磕了也不声不响的,就默默掉眼泪,只有许怀谦和陈烈酒不在他身旁的时候,他才会嚎啕大哭。
“太子殿下,你哄哄皇太孙。”身份有别,许怀谦也不能去给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只能提醒太子一声,然后把自家孩子抱起来,扒开裤子看了看他的屁·股。
跌青了一块。
虽然许怀谦老打糯糯小朋友的屁股,但他那都是虚张声势,从来都不会真打,这会儿看到儿子白嫩的屁·股上多了一块青色,心疼地给他揉了揉:“糯糯乖,不疼不疼,爹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传太医来看看。”太子走过来,把自己儿子抱起来,让太监抱出去了,顺便准备传个太医给糯糯小朋友看看。
“不用,不用,我有药酒。”孩子在学走路,难免会磕了碰了,许怀谦平时都随身携带着一瓶,就是以防这个不时之需。
这会儿他拿着药酒给糯糯小朋友揉了揉,糯糯小朋友掉着金豆豆撅着屁·股等许怀谦给他揉,等屁股上的乌青散了,糯糯小朋友也不哭了。
他才把糯糯小朋友给抱起来,向太子辞行:“太子殿下,臣告退了。”
“等一下。”哭闹的孩子一被抱走,太子的思路顿时就清晰了,想起刚刚许怀谦给他画饼的事来,他可以去解决修建广场的钱,但不能任由许怀谦这样随意给他画饼,“许侍郎,父皇最近刚打了一场胜仗,正是需要犒赏三军的时候,户部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
有了许怀谦送去前线的酒精和千里镜,还有用千里镜搭配的弩箭,一直和魆族僵持不下的边关,终于迎来了一次胜利,成功捣毁了魆族的一个狡猾的部落。
这样的消息传回朝廷,朝廷自然很高兴,太子就更高兴了,他爹取得了胜利,就相当于他也取得了胜利嘛。
这个时候,做儿子的一定得有表示才行,原本这个表示他想亲自去做的,但是许怀谦甩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给他,他可不得给许怀谦找点事来。
抱着糯糯小朋友的许怀谦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个太子老六不好对付,但比起去解决修建广场的问题来,明显犒赏三军的任务要轻一点,于是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道:“臣知道了。”
回头他再去户部盘查盘查,看看哪里还能挤得出一点银子来,就算没有银子也没关系,有物资也行,犒赏三军,无非就离不开,酒、肉、钱三样,只要酒肉办到,钱落后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心里这样一想,许怀谦肩上的担子瞬间感觉又轻了轻,接下这个任务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脚步轻快地抱着糯糯小朋友回了家。
太子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出了宫殿准备去找皇后,现在朝廷若说有钱,谁能够比得过他母后的商部?
但他一出宫殿就看到了在宫殿外头还在被太监宫女们哄着还在大哭大闹的皇太孙,心里有点烦躁,这个孩子,真的能如他一样继承大统吗?
太子在想什么,许怀谦不知道,回了家,他又看了看糯糯小朋友的屁·股,见他跌伤的地方淤青散了不少,放心了,看来只是跌疼了,疼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晚上许怀谦给他揉淤青的时候,他又掉了几颗金豆豆。
“哭什么?”许怀谦看他这么娇气的模样,说他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是个男孩,受了一点小伤就哭成这样是不对的。”
但糯糯小朋友还听不懂许怀谦说得那些,听自己爹说他了,呜咽了两声,竟然喊起陈烈酒来:“阿爹——”
“叫你阿爹也没用。”许怀谦听他叫陈烈酒更乐,“第一,你阿爹不在,他不可能过来哄你,第二,我是为了你好,你阿爹肯定不会反对我,所以你叫了也没用,第三,你阿爹风里来雨里去,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他一个哥儿都能吃苦,你就跌一跤,还指望着我们哄你啊?”
“哼!”糯糯小朋友气鼓鼓,他受伤了他爹都不哄他!
“小猪才会哼哼。”糯糯小朋友这会儿撅着屁股哼气的模样别提多像小猪了,许怀谦给他揉好屁股,穿好裤子,轻轻拍了拍猪屁股,“以后别叫糯糯了,叫小猪哼哼吧。”
“阿爹——”糯糯趴着抹了抹眼泪,这次是真想陈烈酒了,又露出那种很忧伤的表情来了。
“别想了,过两天你阿爹就回来了。”许怀谦收到了陈烈酒的信,他取出来逐字逐句念给糯糯小朋友听,“听到没,你阿爹说了就回和想我,没有想你。”
糯糯小朋友才不管那么多,他就听到一个回字,眼睛发亮地向许怀谦问道:“回——回——回!”
“嗯,过两天就回来了!”许怀谦点头,看到他瞬间不哭了,亮晶晶的眼睛里散发着高兴,拍了拍他脑袋,“现在高兴了?”
“高兴了就快睡觉!”陈烈酒要回来了,许怀谦也高兴,哄着糯糯小朋友睡觉,打算去给陈烈酒做些好吃的,等着他回来一块吃。
听到陈烈酒要回来的糯糯小朋友瞬间乖了,扯过自己的小被子就在许怀谦的床上闭上眼睛睡觉了,这天晚上他没在像之前那样没有安全感,老是半夜爬起来看陈烈酒在不在,要窝在许怀谦的怀里才能继续睡着,而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而跟陈烈酒准备东西的许怀谦也没有睡觉,在厨房忙碌了一晚上,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去补了个觉。
第125章 持酒平天下14
盛北这次的展销会举办得特别成功, 不仅让京城货物滞销的商人有了新销路,也给现在一直止步不前的商部找到了新思路。
“通过这次盛北展销会的实验。”盛北商部的女子、哥儿们这次也有幸参与了这次展销会的过程,中间帮着宣传帮着牵线手艺人, 也产生了自己的新思想, “我觉得商部有必要再成立一个部门, 专门负责考察审核各地的手艺人,把他们纳入商部, 让更多的女子、哥儿有门手艺可以学?”
缙朝之前的手艺人思想一直维持在传男不传女上,盛北这次能够这么顺其自然的学习相互交流切磋手艺,主要还是盛北百姓的思想上放开了。
既然女子、哥儿都能上学堂读书识字了, 女子、哥儿也能在商部为官, 女子、哥儿也能传宗接代。
女子、哥儿怎么就不能传承手艺了?
其实很多时候, 百姓的观念并没有那么一层不变, 一层不变只是那种老顽固,一直把自己囚在原地,固执地不肯踏出去一步的人, 当时代和周围的环境在改变的时候,他们也会跟着逐渐改变的。
总有一天,这天下会变成许怀谦跟他说的那样, 男女各顶半边天。
“可以。”陈烈酒是很欣慰看到他们有这样的转变的,因此想也不想地应允了他们, “我回去之后跟皇后娘娘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够再建议一个手艺学校,也不能让这些手艺人白教学生不是。”
“这个好!”陈烈酒一将自己的提议提出来, 在场的女子、哥儿都亮了亮眼睛, “不管是手艺人出门去教别人手艺,还是学习手艺的人去到手艺人家里学习都不太好, 建立学校不仅能够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收束脩,还能给他们一个先生、夫子的名头。”
现在的女子、哥儿先生还是去别人家做私塾先生之类的存在,教一些女德之类的先生,像这种隶属于手艺人之类的女先生还没有。
若是能够让手艺人的地位上一个台阶,他们教出来的学生,也不会再是匠级,这不仅能够改变女子、哥儿的地位,还能稍微改变一下士农工商的地位。
商部的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马就实施下去。
“不着急。”陈烈酒觉得他学校都开了,再来一个手艺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先统计,最好再分分类之类的,做好计划,不要等到上面松口了,我们却什么准备都没有。”
“知道了,陈大人!”商部的女子、哥儿一一向陈烈酒保证。
看他们什么事都做得井井有条的,陈烈酒放心了,大手一挥,准备带着京城的商人们回京了。
“陈大人!陈大人!”当他们在客栈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的时候,不少盛北的百姓找到陈烈酒,要将他们给陈烈酒准备的东西塞给他,“这是我们自家做的麦饼,用牛奶和的,味道可香甜了,你拿着路上吃。”
“陈大人别拿他的,这是我自家酿的果酒,果子都是我们挑了又挑的,绝对没有虫眼,给你打的都是中间口味最好的那一层,你带回去跟许大人一块喝。”
“一瓶果酒有什么好显摆的,许大人身体差又喝了酒,陈大人你还是拿我的羊排吧,我熏的羊排,整整一大排,回了京城不管是送礼还是自己都都合适!”
陈烈酒被他们突然的热情给整得错愕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这才推辞道:“你们做些东西不容易,我跟我家相公也不是缺钱的人,你们别惦记着我们。”
“这怎么能叫惦记呢?”盛北的百姓不认同道,“这分明就是人情往来,是许大人和陈大人让我们走上了现在的生活,别的什么我也帮衬不了你们,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一番心意,陈大人,回了京城以后还要常回来看我们啊!”
“肯定会常回来的!”陈烈酒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盛北给他送东西的人太多了,好些人见他不收,还直接往他的马车上扔,陈烈酒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得收下,“我以后还会经常带人来盛北开展销会的!”
“那感情好!”大家伙一听,这才放心了,上次,许怀谦走的时候,大家伙的好意,他什么都不要,陈烈酒也是,都要临盆了,也没人猜到他会走,走得悄悄摸摸的,导致他们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一个也没用上。今儿可算是给他们逮到机会了。
“这次我们盛北也没准备,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也排些商人跟着陈大人你到京城去看看!”
“好好好!”陈烈酒当然没有异议,反而还鼓励他们,“不用等到我来,只要你们想上京城,让人给我府上写封信,我随时在京城恭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