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娶了我孙女,就可以不出那一百两了?”
“我告诉你,除非你拿出两百两,不然我的乖孙女,你休想娶走!”
老婆子用不到兰儿的时候,就是“死丫头”,现在要用兰儿捞钱了,就是“乖孙女”,丑恶的嘴脸简直没眼看。
即便是村长媳妇,也对这家人皱了眉。他们都是穷苦人家,没有谁家嫁姑娘,会要这么高的聘金的。
这是不指望自家孙女以后过安生日子啊。
听到祖母这般说,一直躲在房内的兰儿再也忍不住,急匆匆跑了出来。
“祖母,您怎么能这样呢!我又不是随意买卖的牲口。”
老婆子撇撇嘴,“牲口还能卖钱呢,你要是不能赚钱,有什么用?你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为人家心疼钱了?怪不得都说女儿外向,果然一点不错。”
兰儿被她说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庞农看到兰儿哭,心都跟着乱了,要给钱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云舒跟萧谨行在村长家等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应该前去看看,万一庞农处理不了那家人怎么办。
幸好云舒来了,进来就见到本来该好好谈婚事的现场,变成了一地鸡毛,哭得哭,闹得闹。
兰儿在一旁哭,兰儿娘已经跟兰儿祖母吵成了一团。
随便听两句,就知道是兰儿的祖母又开始作妖了。看来之前交代庞农不要管那位老太太的话,根本没用。
面对胡搅蛮缠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
云舒“唰”地一声,从萧谨行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剑。寒光一闪,一团灰白的头发落了地。
刚刚还在吵架的两人,顿时哑了声。
特别是兰儿的祖母,这会儿双眼发直,两腿发软,盯着云舒只哆哆嗦嗦说出来两个字。
“你……你……”
云舒挽了个剑花,反手握剑,毫无诚意道:
“实在是抱歉,本王本来只想削你一缕头发的,没想到手滑了一下,连你发髻都削了下来。”
地上那团花白头发,竟然就是兰儿祖母头顶上盘着的发髻。
兰儿祖母被吓得差点停了心跳,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云舒。
云舒毫无诚意继续道:“放心,本王武艺还是不错的。即便手滑也不会削掉你的脑袋。”
然而这话根本没有安慰到兰儿的祖母,因为萧谨行清冷的声音立即补充道:
“上次你削人家头发玩的时候,是没削到脑袋,却削了人家一只耳朵。那人到现在,见到你还腿软呢,生怕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
与云舒在一起久了后,萧谨行也将那张口就来的本事学了个六七成。
兰儿祖母被惊得直接打起了嗝,“嗝~”
这些人居然这般不讲道理!
比她还不讲理!
云舒见目的达成,也就不再吓唬她,他也没有抛剑入鞘的本事,于是一扬手,将剑扔回给了萧谨行。
他对着兰儿娘道:“庞农与兰儿姑娘的婚事,不知是否定下了?”
兰儿娘也被吓懵了,这会儿傻傻地点了点头,“我,我同意了。”
为了防止兰儿的祖母事后再捣乱,云舒说道:“既如此,不如今日就将成亲的日子定下。本王与萧将军也算是庞农的家人,若是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们提。”
自古婚事都需要双方父母做主,但庞农没有长辈在世,那就只能由萧谨行和云舒出面了。
没了兰儿祖母捣乱,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很快就敲定半月后成亲。而且为了防止云舒等人离开后,老婆子再生事端,于是兰儿姑娘与她娘便一起随着云舒等人前往西州。
到时兰儿出嫁需要用到的东西,直接在西州采买。
虽然说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合适,但是兰儿娘已经被自家婆婆搞怕了。有夏王和萧将军在,她婆婆不敢生事。但要是他们离开,以她对婆婆的了解,肯定要把受的气发泄到自己和兰儿身上。
不若现在就离开算了。
而且这些年家里都是婆婆当家,她跟丈夫也没攒下什么银子。仅有的几两碎银子,还是她偷偷摸摸背着丈夫,给兰儿存的嫁妆。她可不相信家里的那些东西,婆婆会给到兰儿。
对于她们要离开,兰儿祖母还想要阻拦,但是一接触到云舒的眼神,顿时吓得低下了头。
庞农这边的事已经说定,且兰儿以及兰儿娘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
云舒就决定启程回西州,一路上除了兰儿他们娘两外,还有石村长的大儿子带着十多个人,帮忙一路将棉花运回西州。
众人上路之后,萧谨行这才有机会问云舒:“你收这么多棉花,是要纺纱吗?”
云舒点头,“我打算开个纺织厂。”
第77章
云舒他们出发之后,兰儿的姑姑和表哥就赶到了石河村,兰儿表哥听闻兰儿已经定了亲,且被舅母带走后,顿时就急眼了。
“外祖母,你怎么就让舅母将兰儿许给别人了呢,你可是给我保证过,要将兰儿许给我的!”
这位表哥长得尖嘴猴腮,一脸的猥琐样,连庞农一分都比不上。
听到自家外甥对自己母亲这般不客气,兰儿的二叔顿时没好气道:“为了你,你外祖母差点被人削了脑袋,你现在居然还这般说,还有没有良心了?”
石河村其他的百姓对云舒等人敬畏害怕,但是兰儿的祖母和二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撒泼放刁胡搅蛮缠,因此直到云舒拔剑削了对方的发髻,老太太才害怕了起来。
兰儿的姑姑闻言一惊,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二叔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老太太这会儿有了闺女和儿子撑腰,顿时就从之前的恐慌中缓了过来。且云舒他们这会儿已经走了,她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今日要不是有那个王爷在,那个大黑个想要娶兰儿,少说也得掏个百十两给我。呸,这银子全便宜你大嫂了!”
有这么一位嚣张的娘,兰儿姑姑倒是养成了另一幅性格,“娘,那可是西州的校尉将军,您这样不怕他也跟那个王爷一样拔刀吗?”
老太太冷哼一声,“不是都说西州军治军严明吗,我只是要聘金,完全合情合理,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下手?况且我可是兰儿的亲祖母,他想要结亲,娶兰儿,又怎么敢伤我一根寒毛?”
想到自家母亲平日里撒泼打滚的样,兰儿姑姑放心了许多。结亲又不是结仇,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长辈,那位校尉将军,也得有所顾虑。
兰儿姑姑虽然自己不撒泼,但是自家母亲撒泼得来的好处,她可是一点不少占。
兰儿二叔这会儿气恼道:“娘,你这次就是要太多了,才将那个王爷给惹恼了。你要是要个二三十两,他们那样的有钱人,肯定就给钱息事宁人算了。”
自己娘狮子大开口,害得他一文钱也没从侄女身上捞到。
兰儿二叔并不觉得他娘的行为有错,他只是觉得他娘不知道见好就收,害得他没占到便宜。
老太太挥了挥手,中气十足,“没事,等他们成亲我再去。我就不信了,他作为孙女婿,还敢打我这个老太婆不成。”
她这般说,二叔和姑姑顿时都满意了。只要还能要到钱,那就行。
只有那位表哥还一脸的不高兴。
最后还是他娘在他耳边说,只要从兰儿身上挖来银子,那他娶媳妇的聘金就多了,还怕娶不到漂亮的姑娘吗,他这才高兴起来。
所有人都开心了,只有兰儿的爹,在听到他们的话后,弓着背又出了门,默默去地里干活了。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人憨厚老实过了头,有人又奸猾过了头。
对于石老婆子他们的打算,云舒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左右在这个世界,能处置他们的方式太多了,这些人并不值得他费心。
但是这件事,却让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女子在这个时代的地位是很低的。
就跟之前上学的问题一样,西州学院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女学生。时代的局限性,导致这些人觉得女孩的价值就是将来结婚嫁人,所以他们要在她们出嫁前,尽可能地榨取她们身上的价值。
所以女孩们被留在了家里,帮家里干活出力。
云舒琢磨了一会儿,对萧谨行说道:“我打算开个纺织厂,招一批女工过来纺纱织布。”
现在不管是砖瓦窑、玻璃厂、煤炭厂、钢铁厂还是水泥厂,厂里的工人,大多都是男人,当然这也跟这些地方是需要下大力气有关,女性天生在这方面不占优。
女子一般就是留在家里干干杂活,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农活干不了多少,更多的就是照看家里家外。
萧谨行不明白云舒怎么突然想要开厂了,但是这个决定对于西州军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西州军的军属女眷很多都在西州,这些女眷自己没法独自耕种,于是很多人都只能留在家中,做些简单零碎的活,补贴家用。
现在西州百姓要么耕地种粮食,要么去西州府衙开的各个厂或是工事里打工,眼见着生活越过越好,手里攒的银钱也越来越多,萧谨行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军属们羡慕西州百姓了。
这会儿听到云舒要开纺织厂招女工,他立即说道:“西州军的军属女眷不少,可以到纺织厂当女工。”
云舒给工人的待遇一向不差,他得为兄弟们提前占名额。
云舒一愣,没料到萧谨行居然在给自己介绍女工,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消息。厂还没开,人先招到了,也不怕人手不够。
虽然现在的纺织厂没有机械设备,但是改进一下现在的纺织机也还是够用的。至于纺织机的图纸,自然要靠萧谨行。
回到西州的云舒,当即找来了吕长史,说明自己要开纺织厂招女工。
吕长史现在是云舒说什么是什么,再也不会提意见反对了。
他当即起草了招工告示,并且将女工们每月的工钱一并写在了告示之上。
当百姓们看到纺织厂女工每月居然有一贯钱的时候,全都心动了。
男人们更是心里泛酸,虽然他们拿到手的工钱比女工多,但是女工们可是坐在屋里干活的,跟他们的苦力活完全不一样,日晒不到雨淋不着的。
更多人则是赶紧跑回家,去跟自家的女人们说这个好消息。
西州城家家户户都炸开了锅。
当即有妇人丢下煮饭的勺子,对着丈夫扬眉吐气道:“我和大丫头、二丫头一起去!我们三要是都应聘上,那每月家里就多得三两银子,这可比你挣得还要多!”
她家男人当即点头,“你说的对!”
女人得意,“老是说女人没用,现在我们女人也能挣钱了。大丫二丫,你们的工钱到时候交出一半来,剩下的你们自己存着,想要买东西或是存起来,都随你们。”
这年头大家都不分家,所以家里成员挣的钱,多是放在一起用。即便是那些已经成亲了的兄弟,要是没分家,也是钱都放在父母那,一起花用。
这家的妇人能给女儿们单独存钱的自由,已经算是难得了。
当然也有些人家,还没去纺织厂里上班呢,就已经要求女娃们挣的钱全部上交。
对于各家的情况,云舒也不可能强制干涉,要求大家都按照自己的要求来。毕竟即便是现代社会,子女们挣的工资还有要上交的。这种事情,他也没法说对错。
女子有了工作,自然在家里的地位就会得到提高,也能让家里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