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极为耐心的以银针插入柳夫人的手足、身体的各处大穴。
初始时柳夫人尚时不时的抽搐,随着银针一根根插进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僵直的身体也变得柔软,脊背终于能如同正常人般睡在榻上。
每插入一根银针的时候,萧盈尤为注意柳夫人的鼻息。
若鼻息稍有迟滞,必定待恢复正常后再插入下一根银针。
等所有银针正确无误的插入穴位,她继续用艾炙的手法,将药力熏入皮肤和血脉中,帮助柳夫人持续放松。
阿玄在旁边协助她,看得似懂非懂。
“小姐,为何要用银针?为何不直接熬了药喂给柳夫人?如此一来,小姐也不必这样辛苦。”
萧盈一边轻轻艾炙穴位,一边答道
“这种病的特征便是人受到刺激时,激发防卫自己的心理,所以瞬间过于激烈的反应使得人全身僵硬,甚至不借助药力完全无法放松。”
“如果只是背上、腿上、或者身上变得僵直,人最多不过平地里摔上一跤,尚不足致命。”
“可这种病因为发作时过于猛烈,所以喉咙也会因此变得紧张。过分收紧的咽喉封住了气息的进入,会令人窒息。”
阿玄似懂非懂:
“所以,这种病一旦发作起来,就会很快置人于死地?”
萧盈点点头。
“没错,若无人救治,当场毙命也不奇怪。”
阿玄说:
“换了我,定会用筷子去撬开喉咙,好叫病人能重新呼吸。”
萧盈微微一笑,手上依旧不停:
“没想到阿玄倒颇有天赋。下次如果有人因此发病,换了阿玄,说不定能够以此法救治。可惜寻常医师,别说木筷子,就算换了铁筷子,也撬不动。”
“据说曾经有医师试图以手指掰开病人喉咙,结果被生生咬下一根手指……”
阿玄吐了吐舌头,病人发作时的咬力如此强吗。
“原来如此,小姐以针灸的方式治病,其实就是要令病人全身放松,恢复正常呼吸?”
萧盈收起银针,仔细观察着柳夫人的表情和呼吸。
“若不等病人放松后再喂药,要么因为病人牙关咬紧喂不进去,要么喂进去后,病人无法吞下,呛入气管中……被药液淹死。”
阿玄呆呆的看着柳夫人。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的妇人,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才会疯狂控制儿子。
“小姐,你可以千万别打主意嫁给状元郎。这种妈宝的男人,不可取。”
萧盈坐在桌子旁,开始提笔书写药方。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打自家病人的主意。”
阿玄抓住她的话:
“明明宴会上救了状元的,是小姐!状元郎把别人认作小姐,反而给了奸人可乘之机!”
萧盈想起戴斗笠的女子。
“我有些猜不出她是谁。”
阿玄便得意的笑了。
“不管她是谁,终究狗咬狗一嘴毛。小姐,您还有阿玄呢。这点小事,岂能瞒过阿玄的眼睛。”
萧盈并不以为忤。重生之后,她的性情仿佛更加冷漠。
“你小心便是。”